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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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脸也一起转过来，我又不是什么野兽，有什么不敢看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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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虞嘴上不客气，脸上也没什么耐心的样子，可身体却是实打实的诚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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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起身打开灯，替许寒掀起被子，又扶着人坐起来慢慢往里挪了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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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实在是担心许寒晚上一不留神跌到床下，程虞也不愿让他遭这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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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人安置好，程虞重重呼出口气，这才关灯重新躺了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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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半夜，许寒都没有丝毫的睡意，他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慢慢睁开了眼睛，借着外头那微弱的月光看着程虞那张酣睡中的脸，有些疑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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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呢？”他小声喃喃着，声音轻到几不可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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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他没有跟别人一样看到他卑贱难堪的样子而厌恶躲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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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很多人都会避之不及的，会讨厌他这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胆小怯懦吞吞吐吐的废物模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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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他一个高高在上的金贵少爷却对这些视若无睹，对他这么好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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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寒睁着眼睛，眼神却逐渐空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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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些不太理解，就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亲生父母抛弃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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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初见时被他砸伤而产生的愧疚，那如今伤也好了，补偿他也收下了，一切都该结束了，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还是这么好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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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寒缩了缩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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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他不怎么习惯别人对他好，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回报，真的是很可笑的事情，他根本不敢直面这样的好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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