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骨 第36节

玉放在挡风的地方，给它盖了层薄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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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安予亦步亦趋走到窗边，她屋子的位置高，偏南，推开窗子的时候正巧能碰到前来串门的竹叶。风吹得叶子沙沙作响，冷风割着她的脸颊，将她的袍子吹得鼓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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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这个位置，正好可以看到玉珠堂门口的台阶，上面爬着点点小巧的绿色苔藓，此刻万籁俱寂，柳安予想起曾看到的一句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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砌苔点点青钱小，窗竹森森绿玉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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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形容得正当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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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安予此生最庆幸的事，就是可以读书识字，明理治学。笔墨喉舌胜剑戟，她救得了她的老师，也求得了为天下女娘翻身的机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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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她想学，却没人肯教，如今她来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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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为什么，没有人肯学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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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安予一时迷茫起来，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坚持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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唇瓣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，登时，让她清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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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为那一瞬产生的灰暗想法感到羞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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楣板上血印的公告，曾经承下的事，在这一瞬间，她都想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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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再纠结，裹紧身上单薄的袍子，将窗子关好，点起烛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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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弱的烛光将书卷上的字照得清清楚楚，她字字句句读进去，将自己的见解写到空白上，蝇头小楷挤在一起，却也不失工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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烛火燃了一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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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，柳安予叫柏青将牌匾再挂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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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顾府借了几个府卫来看着大门，这才带着青荷和樱桃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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