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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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，余光一撇，她淡淡道，“那……我就不打扰你们，先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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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钟，走廊尽头的窗口旁，裴逐收起了手机，转了身过来。当注意到，推婴儿车的身影，已经远去，他的瞳孔还不由一怔，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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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成年人、尤其是聪明人之间，是不需多言的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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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走上前，用手掌触碰着、盛聿恒脸颊上的纱布，满眼都是自愧，“……疼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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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聿恒没多说，只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背，不知是嗅、还是吻，动作倒慢条斯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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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疼。”熟料，裴逐竟变诚实了，“我连呼吸都……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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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论你是男是女，是老是少，只要你出现在我身边，你都会挨我妈这一巴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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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妈——”他嗓子忽然锈涩了、像一口早已干涸了的井，无声亦无泪，“她很苦……可我不希望她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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缓缓地，他承受不住一般，身形向下倾倒，正倚靠在了盛聿恒的怀中，“可我也苦得受不了……我想离开这里、我们走吧，好不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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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聿恒的宽大手掌，从后兜着他的后脑勺，这姿势很亲昵、也很像是抱小孩、而谁说裴逐在某种意义上不是个孩子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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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一个被困在了原生家庭，得不到“爱”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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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裴逐——”盛聿恒的眼是淡淡的、深邃的，从某种角度看去，就仿佛是金身剥脱了的神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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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爱你。而‘爱’可以救度任何人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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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咣当”一声，当家门在背后关上的一刹那，俞姿的身形就仿佛垮了。她站都站不稳，脊背依靠着大门，软绵绵地出溜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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