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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场惨胜。整个第二团、第三团精锐,两千英魂,此刻还能喘着粗气、挣扎着包扎伤口、试图收敛战友尸骸的……不足四百人。且个个挂彩,缺胳膊少腿者比比皆是。断龙峡用自身的地形吞噬了数千英军,也将自己变成了袋鼠自治军一方巨大的、难以愈合的伤口。这片土地,已经被鲜血喂饱。
暮色更深了。仿佛无穷无尽的墨色从四面八方的天际挤压过来,试图掩盖这刺目的血红。但那股浓烈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,混合着火药刺鼻的硫磺气,却依旧固执地在乔治湖和断龙峡上空盘旋、弥漫。
兰斯伯里勋爵的帅帐内,一盏鲸油灯孤寂地跳跃着惨白的光晕。那副扭曲的单筒望远镜被随意丢弃在地图上。勋爵站在桌案前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指尖重重地戳在他随身携带的精制海图上——那地图上悉尼的位置旁边,赫然标识着一个新的地点,一处比断龙峡更为宽阔、也更难绕行的咽喉。他灰蓝色的眼珠里,冰寒比维多利亚海冬季的冰山更甚,里面再也找不到半点傍晚时的傲慢与睥睨,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点燃、如同岩浆般汹涌的、名为复仇的毒火。
乔治湖血战的硝烟尚未散尽。但在更北方的悉尼大地,在那如同巨大口袋般容纳着袋鼠国最后希望的港口城市边缘,在约翰国停泊于遥远海面上的战舰指挥室里,在断龙峡里那数千道尚未冰冷的英魂注视之下……
一场注定更加残酷、更加浩大、倾注了双方最后国力的风暴,已然在呼啸着凝聚雷霆!它必将以更加疯狂的方式,砸向这片铁与血反复犁过的、伤痕累累的土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