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封锁海路,陆上,他们就再难向北迈进一步!我们就像扼住了一条疯狗的喉咙!”
兰斯伯里勋爵抬手,用戴着洁白小牛皮手套的指尖,缓缓捋过他精心修剪过的、浓密而坚硬的棕色络腮胡茬。那动作近乎优雅,眼神却比这南半球的深秋还要冰寒。他再次审视着坡下那庞大的、正在运动起来的猩红军团。这些士兵,大多留着络腮胡,脸庞在长途航行和缺水的折磨下皴裂黝黑,但那刻板训练出的骄傲和面对所谓“低等殖民地叛民”时骨子里的睥睨,却如同瘟疫,在猩红色的布料里无声蔓延。即便是在不久前海上遭遇了那场难以启齿的溃败,这些陆军老爷们的步点依旧踏得山响,整齐得如同机器运作。雪亮的三角刺刀被夕阳最后一抹余烬染成诡异的橙红色,密密匝匝,刺得人眼疼。
“陆军……皇家陆军……”勋爵心底有个冷酷的声音在呢喃,“大洋上那些木头棺材沉就沉了,在这片广袤坚实的土地上,用约翰牛的铁蹄踏过这些不开化的田野,碾碎那些不识抬举的蚁民……上帝的意志,帝国利剑的荣光,必将在维多利亚女王的旗帜下重铸!”
湖风卷着尘土刮过,带着浓重的湖腥气。勋爵的心绪也如同这湖风般鼓噪翻腾。
勋爵看不见。就在他所凝望的断龙峡北侧,那片因地质褶皱而变得嶙峋怪异、覆盖着深灰绿色硬叶灌丛的山岩后面,两道染满尘土的土黄色身影,如同潜伏的猎豹,紧贴着冰冷粗粝的岩石缝隙。
其中一人,像一尊铁铸的山峦,肩膀宽厚得能直接扛起一门炮。他叫王铁锤,自治政府陆军第三团团长。一道翻卷如蜈蚣的丑陋疤痕,硬生生地横贯了他左额至右眉骨上方,连带牵扯着眼角略微向下耷拉,让那张原本忠厚的脸凭空多了几分狰狞。此刻,他那双嵌在疤痕下的眼睛,微微眯缝着,极力穿透飞扬的尘幕,盯着峡谷南方那如同无边沙暴般汹涌而来的猩红色浪潮。手里紧握着一杆枪——那是一杆枪管闪着瓦蓝冷光的毛瑟1898式步枪。枪身保养得极好,乌木枪托在掌纹里沁出温润的光泽。枪刺没有挂上,斜靠在他脚边的岩石上,尖端的寒芒似乎能刺破空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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