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笛猛然撕裂天际——分明是新入厂的铆工正考核技艺,那粗粝的啸叫里,竟裹挟着《同泽劳动号子》的旋律,如一股来自地层深处的沛然力量,撞入殿中。
张子轩微微一笑,不疾不徐展开一张牛皮图卷。图上以各色彩线标注的职工持股意愿如炽热晚霞蒸腾:“赵议员请看悉尼纺织厂。女工自发结成‘经纬社’,若论机杼保养、经纬穿梭之细微诀窍,胜过十部商学典籍!昨日便有一线织女献纱锭改良之策,竟使日产量陡增两成!”他的指尖落在红得发亮的区域:“职工提案,通过率七成有八。其心之诚,其智之明,岂是‘末技’二字可蔽?”
衡鉴院陈启明屈指轻叩腰间法剑的乌木剑柄,一声沉浑低吟,竟与远方铁砧敲击之声隐隐相和:“法理昭昭,国之大法《同泽基本法》已定,此国中之企,非豪强私产,乃万民公器!监事会若只属股东,一旦蠹虫结党,盘踞其中,欲吞噬国脉,一线劳工又何以自守,何以卫国?”他随言抖开一卷泛黄的卷宗,左页赫然是旧日约翰国东印度公司榨取爪哇劳工的残酷血手印状纸,右页则是炎华新颁《劳动保护条例》,新旧图文并置,宛若惊雷在寂静中炸开。
金瓯院使司刘德华适时轻推一把算盘,乌木、檀珠碰撞的清脆噼啪声,竟奇异地融入了殿外隐约传来的国库金锭堆叠的厚重回响。“中立监事由我金瓯院择选国之栋梁出任,”他语调沉稳,“此为‘同辉’之枢要。昨日核计,若行此制,悉尼钢铁厂技改巨资审批之速,可提三成;贪渎侵吞之险,可降七成!”他袖中探出的手腕上,一枚记账铜戒镌刻着精细纹路,其形制暗合胡泉案头那枚沉重国资产权大印的玄奥图案,两相辉映,如古拙玄奥的阴阳鱼在光影中徐徐流转。
胡泉霍然站起,宽大衣袖拂过地上按六院方位嵌着的青铜六合地砖:“监事会之设,不为分庭抗礼,只为共生共济!股东代表示执罗盘,定航向于社稷;职工代表示守船舵,深谙波澜于毫末;中立监事执掌衡器,不偏不倚!”目光炯炯射向李文渊渐显释然的眉宇,“枢机院为国之最高权力之柄,监事之任命罢黜,财务之核阅勾稽,自然归于枢机权柄之下。然则——”他语气加重,“若无百万工匠这最亮的眼、最明的耳,‘万民所有’四字,终究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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