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人若遭遇此等大伤,只怕要筋断骨裂,少说也起不得榻了,少将军无愧为一身铜皮铁骨,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痛。
只是为了拒婚,这代价也实在太大了。
没有人认为值得。
李府医用针线为时彧缝合破裂的伤口,将其余外层破损的皮囊都擦上了药,再用纱布将时彧的腰腹一圈圈缠住,叮嘱看护的下人。
“将军伤势严重,失血过多,现在只宜静养。在伤口愈合之前,绷带每日一换,勿碰水。”
整个过程,时彧埋首在软枕上,似乎未曾苏醒。
等到夜色深时,房中看护的下人也退下了,榻上的人,睁开了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眸。
波月阁母亲住过的地方,但是十多年过去了,这里几乎已经没了母亲的痕迹。
后来,沈栖鸢住进来了。
时彧的双眼环视着周遭,与梨花榻隔了半丈远的地方砌有一方琴台。
名琴春雷正完好地安放在琴台上。
时彧艰难地动了身,走下床榻,来到琴台前。
脑中满是沈氏挑弄琴弦的纤影,满是她坐在琴台前,素手拨弄丝弦的模样,她专注的脸颊沉静如璧,泛着细润如脂的柔光。
纤细且长、宛如葱根般的玉指挑动丝弦,一曲优雅从容的《梅魂》便从指缝间流出,似甘霖落在人心间。
时彧学着她挑琴弦,拨一声,丝弦震颤,短促至极,没有一点儿韵味。
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。
沈栖鸢,你不是宝贝这张琴么,为何不来,来带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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