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汐抱腿蹲坐在地上,不声不响,半垂的眼眸黯然失焦。身上披着的宽大黑袍逶迤于地,如同黏稠泥潭,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,浓重而压抑。
视野内落下沉沉阴影,是玄濯站在了她面前。
“刚才都看清楚了吗?”玄濯略微低头,噙着笑问。
那笑意带着血腥未散的平静,显出几许偏执和扭曲。
弦汐眼帘轻动,没看他,也没回应。
玄濯纡尊降贵地屈膝蹲下,伸手想抬起弦汐的脸,目及手掌残留的血液,又顿住,召水清理干净,才继而挑上她下颌。
那双凶戾却傲慢依旧的金瞳,直直望进毫无光采的乌眸,有着专属于胜利者的骄矜:“你找其他任何人,都比不上我,哪怕是我亲弟弟也不例外。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。”
弦汐木然不语。
玄濯亲昵地凑近她,另一只手抚上她脸颊,眉眼微弯:“我帮你收拾了蒙骗你欺负你的人,不给我点好处吗?”
“……”
良久也没得到一句回答,玄濯神色渐渐晦暗,他紧捏弦汐尖细的下巴,阴恻道:“怎么,得知你的未婚夫婿其实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,就这么让你难过?”
“玄濯。”弦汐抬眼看他,眼神空洞而生疏:“我是你们的战利品吗?”
玄濯哑了下,一瞬间,所有的高傲与愠色悉数褪去,甚至带了细微懊悔:“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低迷的尾音未消,弦汐罕见地出言打断:“你和白奕,你们是一类人。一样恶心。”
一个折辱她,自作主张让她当他的情人。一个欺骗她,把她当做报复的工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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