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大,难免就会讨人嫌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?”展画屏道,“都嫌弃你也好,你就只能跟着我了。”
紫袖听得哈哈笑起来。谁又知道以后会是甚么样呢?他曾那样认真地塑造着因,而每一个今日都是在修未来的果。
晴空万里,脚下是两个人的江湖路,这才刚刚铺展开来。
他瞧着山路上展画屏的鞋子,又问道:“你这腿当时才养了多久,是怎么进宫去的?”
展画屏道:“谁说是我去?太子居心叵测,想来也许是他下的手。”他朝紫袖眨眨眼睛,“我看更像是你干的。”
紫袖嗤道:“哪里是我?我看说不定倒是皇帝自己干的——你以为世上只你一人晓得诈死?”
一边说着,他又从路边杂草丛拔来许多狗尾巴草,塞给展画屏道:“给我编小兔子,要胖。”
展画屏拿过来三扭两扭,边走边缠,果然编出好几只,横七竖八给他插在发间、衣襟。紫袖顶着毛茸茸的脑袋,两人一边谈笑,一边转过了山脊。
刚绕过几步,便听水声轰响,淡淡水雾扑面而来。两人抬头一瞧,一道瀑布高悬岩间,莹白如练,水流挟着万钧之势直坠入浓绿深潭。被这瀑布吸引,二人比手画脚,你一言我一语地赞好,只不及细赏,山风渐强,大片水珠兜头罩来,竟如落雨,丝毫不留情面。
眼看衣衫要被打个透湿,哪怕是九天仙境也看不得了。紫袖按着刚编的兔头,展画屏捏着狗尾巴草,在水幕中朝前撒腿狂奔。紫袖觉得滑稽,边跑边忍不住笑。风雨拂面,山林阒寂无人,这陌生的路上早已是长大后的风景;眼前唯有展画屏侧影如画,犹似少年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