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,他总是身不由己,唯一做得了主的,只有唱戏时的一折半出。
温别雨便以此为信念,将灵魂也投进去。
“照镜子的时候,温别雨很喜欢自己演的杜丽娘,或者可以说是爱,他爱上了这样的一个杜丽娘。”
几日前,费怡给他讲这场戏,摊开的剧本上贴满了参差错落的便利贴。
“你要把握好这个点。”她用红笔圈起杜丽娘的名字,“镜子里没有别人,只有温别雨自己,也就是那一瞬间,他认可了自己演的杜丽娘。但温别雨没有想要变成女人,他没有不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,他只是喜欢上了那个在戏曲里扮演女性的自己。”
旋转的吊扇把斜晖裁成一段一段,剧本被风吹得翻卷,上面的红圈和标字掀了过去,翻开崭新一页。叶筝看着窗外直射进来的光带缓慢地发生位移,拂过他的左手、茶杯、托盘,玉石香炉。
他与屏幕中的温别雨对视,眼上一抹胭脂红,练妆时画的,不完美,红唇略带起一点弯度——
一个平凡却又温柔的笑。
“好,不错。”薛淼喊停,“就是这里的眼神,”她指向两块手机屏幕,“你不能直接从一面镜子跳到另一面镜子,得把眼神转换的路线‘走’出来。这样戏才连贯。”
“好,我试试。”
打后叶筝又把这场戏练了八九遍,薛淼站门边录像,录完放给叶筝看,到第十遍,叶筝总算满意。
看一眼时钟,快七点了,“想吃什么?”他问薛淼,“今晚我请。”
“我想想。”经过两个礼拜相处,薛淼也不同他客气,老推脱来推脱去挺不给面子的。
她打个响指,拿出和熟人说话的语气,“披萨怎么样?我很久没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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