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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檐下形单影只的风铃被夜风推搡，晃动着震出声声脆响，空灵，也空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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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慈站在她身旁，颇有耐心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垂首凝望她，等着她的后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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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每月上山，是因为我知道，我死之后无人再会去祭奠。或许哪一日，一场战乱，一次意外，那块碑就会被损毁。又或者，我的尸首可能根本没机会在那埋下。不过没关系，我已然提前立了衣冠冢，死后也算有个落脚地长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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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也好，恨也罢。前半生与我有牵扯的人全都死得差不多了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。我没力气去遇见更多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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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顿了顿，声音有些喑哑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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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屈慈。如果我死了，你能替我扫去碑上的落叶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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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好端端站在眼前，屈慈却觉得崔迎之仿若身处无人绝处，茕茕孑立，被骇人的孤寂笼罩。意外撞入这片死寂之地的他被她紧紧攥住，被迫一道感受着这漫入咽喉的绝望与涩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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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仿佛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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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慈没有第一时间正面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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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迎之也没指望他能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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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再清楚不过，屈慈与她人生中的其余过客无甚差别，他们早晚有一别两宽不复再见的那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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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留不住屈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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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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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她现在只想听到肯定的回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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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是骗她的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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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慈打开门锁，推门，无人的室内空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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