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

片刻之后，古芝蓝捏着纸片的手垂下了，赤脚的她要稍稍仰头才能看到何荷允的眼睛。容许我用一些不太恰当的语言来说，看上去，何荷允是硬的，硬得像一棵树，而古芝蓝是软的，软得像一株藤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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蚊子叮在我腿上手臂上，又痛又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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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的对峙过不了多久，树冷冷的说了些什么，退开，走到玄关处，换鞋，拎了车钥匙，就开门出了去。树走了，藤更是软软的塌了下去，陷到沙发里低头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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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后来很不喜欢树和藤这个比喻，因为“藤缠树树缠藤”，谁都知道后面说的是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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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了好一阵子，我才推开玻璃门走进去，走到沙发边，古芝蓝也没理我。身上的蚊子包还在痒，也许我该上楼找药涂一下，让她自个静静。不过我却是挠着蚊子包在她旁边坐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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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我才看清她手里一直紧紧捏着的，是一张原本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，不过现在又被人打开来了，又被捏皱了一大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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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因为时日而显得有点发黄的纸，只是一张旧时的草稿纸而已，上面草草写了一道题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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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都看到了？”古芝蓝突然问我，她的声音没有平常清脆，带了点鼻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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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点点头，又连忙摆手：“我什么都没听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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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什么都没说，也没抬头，身体有点颤抖，我听到她在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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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人哭起来，真的比生气还要难对付。她生气，你可以逃开，或者任她骂，甚至骂回去。可是，她在哭，能怎么办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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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这是什么？”她说的是手上的那张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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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认得的，当年我曾用左手抄过这张纸上的内容呢——这正是当年古芝蓝苦思冥想解不开，而又被何荷允一下子解开了的那道“门萨题”的“原稿”。当年为了不让她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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