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时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，安陆抽出手指，说：“上车了，明天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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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意在安陆走上车门的一瞬间，上前两步，将安陆猝不及防地拉回头，在安陆额头落下一个吻，继而退后两步，笑着说：“明天见，宝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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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西的人传来消息，曾看到柏松从某个涵洞中试图偷渡，但从此后再也没有消息，或许是死了，也或许被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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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意试着咧开嘴，最终没笑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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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期待着柏松死去的那一天，正如期待着自己面临死亡的那一刻，可是当这一天终于到来，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却没有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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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是柏意摆不脱的梦魇，安陆的吻也无法成为解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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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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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松很少后悔自己做过什么，即使躺在印西的丛林中，感受着蛆虫啃咬自己的伤口，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承受罪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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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会想起一双眼睛，充满恨意的，倔强的眼睛，他与这眼睛的主人缠斗多年，如今终于一败涂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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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而他想起哥哥，一个无用而痴情的男人，即使知道妻子因何而死，也会因为血脉亲情隐而不发，最终在愤怒和愧疚中郁郁而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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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意不像哥哥嫂嫂，如此狡猾，如此奸诈——他本就不该像的，这样一个被收养的，幸运的小畜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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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叠的宽大树叶仿佛层层鬼影，柏松瞳孔放大，看到无数青白的面孔对他低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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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受到副热带气候的沉闷空气，肺部仿佛被重物压垮，瞬间睁大眼睛，呼吸骤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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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松成了失踪名单中的一员，每年都会有做着发财梦铤而走险的偷渡客，柏松作为其中一员，并不独特，也并不显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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