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锦之瞥了葛衍一眼,却不急着看卷宗,只请他入座,问了他几个问题。
“葛管家,河阳县水灾,已是好几个月前的事,当时朝廷不但减免了百姓今年的赋税,还下令开仓放粮。河阳县人口两万,朝廷放粮六万石,应当够灾民们吃一个月。我说得没错吧?”
“是。”
“朝廷发放二十万贯钱,用于修建堤坝,建立安济院,我说得也没错吧?”许锦之又道。
“是,许少卿好记性。”
“既如此,何以外头百姓流离失所,死伤者众呢?难道,不是你们于县令将钱财粮食都贪墨了吗?”许锦之的声音骤然威严起来。
“许少卿还未看卷宗呢,就如此笃定是我们县令贪了钱。”葛衍并不慌乱,老神在在地回他,“首先,户籍记载,河阳县的人口有两万,但其实,加上周边乡里的,还有从外地过来的,差不多有三万人,朝廷分发下来的粮食,根本不够吃。其次,从于县令接管河阳县起,这河阳县就是个烂摊子,河堤表面看着好好的,里头实在烂透了,没有灾情时看不出,一旦遇到灾情,就彻底没招了。再者,大灾后便是大疫,河阳县比不得长安,调集人手去外地采买药材,也是一大笔开支。许少卿,外头的人不知道里头的心酸,于县令这才承担了诸多骂名啊。”
“好好好,如此,倒是百姓们冤了你家县令了。那我再问你,当地铜钱的含铜量比别的地方高出许多,导致当地物价飞涨。富人的生活穷奢极欲,连鲤鱼、牛肉都敢吃,完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,而百姓们却越发活不起,这也跟你们县令无关?”许锦之继续问道。
“冤呐,赈灾款项用得不到位,或许是我们县令失职,但于县令穷苦人家出身,这河阳县的大家族都是盘踞在此上百年的,一介穷县令,如何斗得过地头蛇呢?若想活命,也只得稍稍闭只眼呐。”葛衍眼角微微泛红,看上去,像是为自家县令蒙冤而心痛至极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4页 / 共8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