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着夫人往大院走的时候，螽羽低声问跟在夫人身后的东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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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东白了螽羽一眼，大声回答：“池三爷就是池三爷，排行第三的呗。钱奶奶当然就是三爷的夫人咯。难不成我们会把姨娘也叫奶奶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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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东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。容貌清秀但眉眼上罩着八分刻薄气，说话也是尖牙利齿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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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东如此说完，便挑衅地看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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螽羽忙把眼睛挪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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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给她解了围，开口道：“他们嘴里叫的‘池三爷’是老爷的堂弟，在族中排行第三，娶了钱氏为妻。早先膝下有两个女儿，去年钱氏又给他生了个儿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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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一家子过来可要吵死！”东东大声怨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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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喝！二哥，你多喝点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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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好好，喝！来三弟，这杯酒你我一同干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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宽敞的堂屋里挤满了人，顿时变得逼仄滞闷起来。但这样的场面，于螽羽而言是不陌生的。她从前在上京的楼里，几乎天天都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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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要扮演一双筷子、一支花瓶、一盏酒盅，做那一场场宴席的陪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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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现在则不然。她自知做正经人家的女子，便是真正的女子而不是碗碟酒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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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而她静静地站在夫人身后扮演一个婢女，把从前三年风月场上刻进了骨子里的笑颜压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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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瞧着夫人同那位“钱奶奶”寒暄，说是寒暄，几乎都是钱氏在说话，夫人筷子没停过，嘴里总有东西在嚼着，回话也就有一搭没一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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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姐姐，你不是不知道，自从前些年改了制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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