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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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杜大哥近日……正巧是住在城里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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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呀，进城赶集，借住在一位叔父家里。住了有小半个月了。太太是已经走了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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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了大半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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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半日，人多走不快，出城也还不久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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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对着说完这些话，安静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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螽羽觉得自己该回里屋去，可双腿却只是站着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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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阿七也没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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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会儿，他说：“大集那天，我是带叔父家的小堂妹出门玩——她看上了缝成老虎样子的香囊，我就给她买了。她净是喜欢那些动物花样，还是个孩子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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螽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，低声道：“你认出我来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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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一眼便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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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杜大哥，你千万别与旁人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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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会跟别人讲的。”杜阿七抢白道，又挠挠头，安慰她说，“其实太太时常穿男装出门，不少人原是知道的。再说，我们乡下人干活的时候，男子女子穿衣打扮根本没甚分别。不打紧的，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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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那样子多滑稽……”她捂住发热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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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里滑稽，很好看呀！”杜阿七的话脱口而出。说完，他一下待不住了，双手没地方放，左右搓着，“我去后园看看那些新苗，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差人来喊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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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，像只鸟儿似的掠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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螽羽在原地呆呆站了许久，心里像有一棵桃树往肉里扎着根，吸饱了血要冒出花骨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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