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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夫人这样说了,她便斟酌片刻,开口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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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以为,老爷有古人之风、乐善好施,凡是于民生有益的事,老爷定会为民请愿义不容辞。只是……规矩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,自有其维持平衡的缘故在里头,贸然打破,定会有得失变化,恐生出什么祸端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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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自谦呢,原来是真有过思量的。”夫人笑了笑,又叹口气道,“这事里头杂着太多人了……我想一下就头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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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平头小民,想要‘平粮价’,为的是过上更宽裕的生活。官差衙役,需要上交定额的税钱,不然官位、前程难保。至于缴纳红封的门户,其中并不见得都是富裕人家吧?有没落的官绅之家,有方才考得童生秀才、还未一展宏图的书生……他们想必不愿意多出税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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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正如你所说!何况大家都是亲戚朋友,出门打个照面,谁不曾受过谁家恩惠?谁又不曾受过谁家的气?”夫人恨恨道,“谁知道他们各怀什么鬼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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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……奴婢知道,我朝历来严惩‘暴民’。请愿者聚众十人以上,便要被定为‘闹事’,官府到时候治罪处理起来……恐怕伤的又是平民百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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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翻过掌心,拍拍她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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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愧是官家小姐出身,这些事竟也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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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从前听过一些故事……京中常有各地的消息。我朝国土辽阔,各地有各地的民情,自然也各地有各地的民怨。每逢一地有‘民变之兆’,总是牵涉甚广,当地的官员落马下台,前去赴任的新官、前去镇压的将领则有了一跃而上的机会,往往出手狠绝,不将‘变民’斩草除根、枭首示众不会罢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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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竟是这样。百姓为自己争一争利,在他们看来竟罪不可恕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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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公贵族久离外省平民百姓,不知晓他们的生活苦楚,反而更怕民变生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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