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

给螽羽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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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螽羽又害了风寒，躺在屋里修养着。其实病得并不沉，不过是螽羽私心不想年节里跟在老爷夫人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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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来探望她，一边看着她喝汤，一边指点着院子跟她说，哪里哪里如何可以这般这般修整一番，重新打理花草、铺设卵石路，问她觉得怎么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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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母鸡肉很鲜，炖出来的汤黄得像金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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螽羽问夫人，为何想着整饬西院这样的偏院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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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笑道：“你不想住得舒服点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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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全心侍奉夫人……”螽羽低声嗫嚅，“整日待在夫人院子里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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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愣了愣，伸手刮她的脸：“蝈蝈，你这是在撒娇？还是在埋怨我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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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的手总是暖乎乎的，像她这个人一样，像用炭火烧得旺旺的炉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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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蝈蝈不敢埋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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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样说，就是有怨了。你当我连这层意思都听不明白？”夫人并不恼火，反而有些得意，令螽羽也紧张不起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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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话说“瓜无滚圆，人无十全”，夫人在内管家在外还能掌事，是个厉害的奇女子，只是不善“人情世故”，她自己说：我是天生缺这一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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螽羽望着夫人。先前那份淡淡的莫名的怨怼，似乎也像雪片飘到窗框里头似的化了，只在木纹上面留下一个水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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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太，光阴荏苒，我已在您身边侍奉了一年多光景了。”螽羽不觉感叹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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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，你如今也十八岁了。”夫人想了想，说，“过去一年虽说遭了好几桩不愉快的事，不过身子骨总算养得好些——郎中来诊脉，说你气血旺了不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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