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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人在那儿呢?”村子里的老打更人的声音从村口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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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转步挡在它身前:“阿伯,是我,张祐海。出来打水,一会儿就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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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又咕哝了些什么,敲着更回村子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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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祐海脱下外套,搭在它脑袋上,示意它抬起手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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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不太明白,只是照着做。随后张祐海仍站在它前面挡着它,牵着它用草叶变幻出的衣袖,带它回到了屋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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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关好门窗,换上油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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狭窄的四壁内,烛火比在河滩上更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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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伸手把它头上的外套轻轻取下来,笑说:“幸好没被其他村里人看了去。不然可要吓坏了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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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吓坏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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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从柜子里取出铜镜——这是奶奶唯一一件还没卖掉的嫁妆,说是要留着送给少年未来妻子的——将铜镜递到它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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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子里映出它现在的样子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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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巴太尖,几乎连着嘴和鼻子;一双眼睛虽说水润如杏,却大得过于离奇,而且简直是竖过来安到脸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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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一只动物面具,敲平了缝在人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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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不单单是面容。胳膊、腰肢、双腿,种种衔接之处、比例长短,细看来都有几分怪诞。任谁见了,都会吓得两股战战、掉头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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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可张祐海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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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它。看着这个他在世间唯一的朋友,他从小到大的玩伴;数个春秋寒暑里,他看到过许多次它不像“狗”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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