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
祐海，航江崖仪县人士，为人纯孝，惠施多方，自荐为国用其才使其器，嘉平十二年特进内务皇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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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得一串摛章绘句雕文织采，也不知夫人究竟在听还是没在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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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旨中略写了些张祐海所做之贡献、所犯之脏罪、所受之牵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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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了便道：“——终得沉冤昭雪，奈何身死不能复生。评其功过，相抵之下功大于过，圣上哀感其忠顺，特诰封张祐海正五品航江和水府通判进阶奉议大夫，封赠张祐海之妻五品宜人，享正五品俸禄……钦此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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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也没说，也什么都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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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被杀了，是以贿赂请赇、依附乱党“治罪”，可过了数月查出来却又是“冤枉”的。由此朝廷给予补偿，而补偿的东西正是张祐海汲汲营营一辈子渴求的“官”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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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不接旨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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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抬起手，接过那明黄绸缎包裹着的黑色犀角卷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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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屋里静静的，只有风雨大作的哭嚎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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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不谢恩？”那太监提醒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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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谢恩？”夫人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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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人这是何意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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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笑，这有什么好谢的？不过是张祐海已没了用处，朝廷钱财亏空，要杀鸡取卵了。既已杀了鸡取了卵，我这只鸡还得谢谢不杀之恩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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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太监大骇：“你！你这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辞，是诛九族的大罪！若我禀告圣上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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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而现在又来封什么虚职、封什么诰命，不就是因为四月飞雪冤魂作祟，你们这些怕死的东西害怕了，这才总算想起来要抚慰死者亡灵，讨个心安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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