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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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，多半夫人应当是知道的了，到底还是该找个机会问问清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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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朦胧入睡了。再醒来时，天仍未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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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日阴雨已漏尽了，云开雾散，一轮明月清亮如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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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人静，伺候她的小婢缩在熏笼上睡得很沉，做梦喊着娘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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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过半开的窗子，她看到夫人坐在院子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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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院子里浓浓的血腥味连日不散、擦洗不净，可今夜却似乎终于随着阴雨褪去了，风中有初夏里合欢花微粉的淡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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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轻轻走到院子里，看到夫人沐浴着月光，赤足抱膝坐在树上，头发披在身后，像鬼魅，也像孩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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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觉得似鬼魅时，感到惧意；觉得似孩童时，感到怜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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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还是夫人打那天封诰后第一次出房门。她连日昏睡，醒了只喝些汤吃些肉；背上的伤用草药按时敷抹擦洗，所幸没有破溃生脓，眼见着是在日渐愈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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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螽羽也有些害怕见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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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在堂前听完了太监宣读的圣旨时，螽羽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“太好了”，她如释重负，老爷现在是被朝廷宣召“清白”的了——那么张家上上下下也就全部清白了！家产不会被抄没、亲眷不会被流放，这下一切都会好起来了。至少不会更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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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会再沦落为妓女，她的孩子仍然会是张家的珍贵子嗣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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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有这样的结果，螽羽恨不得双手合十跪拜，谢天谢地，谢列祖列宗保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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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这样的“清白”在夫人看来算是什么东西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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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狐妖在京城作祟后，张祐海亲族得到的安抚，所谓的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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