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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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着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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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美丽的女人面凄然一笑，开口道：“一把大火烧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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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烧尽了？”螽羽呆呆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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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甫一张口，便感到浑身一阵扯断了线般的刺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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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到船蒿在一下下撑着船，尽管并没有船夫，这船却逆流而上缓缓行驶着，在宁静的河面划开波纹。这是妖怪的船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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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南南呢？二左管事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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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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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蛐蛐也吃了，是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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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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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他人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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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和那栋宅子，和祠堂一起烧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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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什么都没留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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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是大梦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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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讲“黄粱一梦”的故事。那她的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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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从那天她坐上前往江南水乡的轿子吗？还是从她躲在门缝里觑到夫人的身影？还是更早以前，她坐在京城的楼阁上眺望无边无际的市井，趴在扶拦边睡着了？还是她躺在母亲怀里的那个午后，官兵们冲进来将她们押上囚车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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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抬手擦了擦，抹掉不知何时落下的两行清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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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终于为他报了仇。”夫人说，“全都会死绝的，无论是吸了他的血的人、砍了他的头的人——还是我如今才意识到的，那些一直压在他身上的人，那些他口中总在要求我去爱护的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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