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不知什么时候,林小雨出来了。
她穿着还是那身蓝色旧工服,扎着精神的马尾辫,干干净净、完完整整地站在夜风里。
她的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有些透明,像一层薄薄的雾。
她没有哭。只是静静地望着堂屋里,望着哭晕在墙角、被邻居婶子扶起来的母亲;望着佝偻着背、像个木头人一样守在灵堂边,机械地往火盆里一张张添着黄纸钱的父亲;望着门框边,那个抱着膝盖、把头深深埋进阴影里、肩膀无声耸动的弟弟小树。
林小雨的眼神很空,像是穿透了眼前的景象,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周富贵猛地扭过头,避开了视线。实在有些不忍心看下去。
下葬那天,天是灰蒙蒙的,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,透不出一点阳光。
一口薄薄的杉木棺材摆在院子中央,是村里唯一的木匠熬了大半夜赶出来的。
棺材板很薄,带着新木头的味道。林小雨的骨灰盒被小心翼翼地放进去。她妈哆嗦着手,把她生前唯一一件没舍得穿、压箱底的红毛衣也放了进去,叠得整整齐齐,放在骨灰盒旁边。她说:
“小雨啊…冷…穿暖和点…”
八个村里最壮实的汉子,在低沉的号子声中,把那口薄棺抬上了肩。
山路更陡更窄了,几乎不能称之为路,只是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。
棺材在汉子们的肩头晃晃悠悠,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。
唢呐匠跟在队伍后面,腮帮子鼓得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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