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来了,看家护院也好,平日里逗个乐也好,全由老六定。
行昭一边帮忙把带给方祈的两壶酒备好,拍了拍粗瓦酒壶。一边又交代上了。“这个是带给舅舅的。他要让你陪着他喝酒,你可别喝多,聊聊哥哥的事儿实在不行就把桓哥儿顶上去。舅舅喝烧刀子喝惯了的人,你喝二两花雕脸都红得像上台唱戏的,把桓哥儿怂上去你不就能得了清闲了吗?”
所以古话说女生外向,古人诚不欺我。
喝多了要被媳妇儿吵,不喝要被舅舅嫌弃,把桓哥儿顶上去又要被长姐骂。
六皇子觉得自个儿的涵养功夫是练得越来越好了。
到正日子,行昭醒了个大早,一睁眼转过头就看见睡在外侧的六皇子,他还没醒,且睡得正熟。仰躺入睡,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胸前,睫毛老长且翘,呼吸均匀,嘴角微微向上勾。
行昭轻手轻脚地翻过身,手撑在耳朵边儿,借过暖光来看他,看着看着唇角就往上勾了起来。
其实老六是个很板正的人,不是不会兵行诡道的板正,是很倔强的板正。他一向都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,也很明白怎么做才能得到,一步一步地来,走得脚踏实地,让人心安。
她自己处事就是慢慢拖拖的,再遇上个行事徐缓不急的老六,慢慢拖拖地说话、吃饭、养花、逗鸟,日子可算是过到一块儿去了。
公卿世家的男女主人一向是分房而居,一个东厢一个西厢,衣裳裤袜都是分开放,吃饭的时候碰个面,每月有几日挨在一块儿睡,然后再也见不到了,可第一天他们的箱笼就并在一块儿放了...
大抵是窗户没有关严实,早风细吹,宫灯暖光被水色的罩子一漾,陡然变得散漫和轻盈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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