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洪钟。
行昭眼圈原本是红得不得了,遥遥地隐隐约约听见方祈的话,感觉完全哭不出来了。
送君千里终须一别,钦天监不仅算吉日,还得算吉时。
正午暖阳将升到脑袋顶上,唢呐一吹,鼓点起,祭完龙王,又朝皇城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后,便大船摆桨,鼓起帆,架起势来,十几艘船组成的船队便浩浩荡荡地往南行。
行昭将车帘挑起一条小缝儿,只见绛河如玉带迎波的水面上,两行直挺的水纹轻缓漾开,最后渐渐消失不见。
闵寄柔坐在行昭身侧,静静地看着她紧紧抿住的嘴角,红了一遍又一遍,偏偏没有眼泪落下来的眼睛,叹了口气儿,“想哭便哭吧,憋着作甚,也没个旁人瞧见。”
行昭手将车帘攥得紧紧的,隔了良久才轻轻摇头,“我不哭,阿舒这样的小孩子才该哭,那些费尽心机、唯利是图的人才该哭,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才该哭,我凭什么哭?”
“也是,哭有什么用…”
闵寄柔探过头去,船队渐行渐远,高高扬起的帆都显出了精神抖擞,“如果…我是说如果…”
闵寄柔话里顿了顿,终究没问出口来,轻笑着摇摇头,摆摆手权当做没事。
行昭知道她想问什么。
更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什么。
如果老六回不来,如果老六进不了定京了,如果老六出了意外…
她一定要更坚强地活下去,死不可怕,活着才可怕,她要咬着牙关将阿舒带大,把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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