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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显眼风向上一瞟,看不清情绪,可探子脊背从下至上陡升寒意。
“一千人?”
陈显仍在笑。“我们现在不能损失一兵一卒,一千人太多了,拿一千人去换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陈放之,不划算。”
探子心尖一颤。“那大人的意思…”
“让弓弩手向前潜行,在最远范围内,射杀吊在城墙上的那个人。”
一番长话,陈显至始至终语调都放得很平,“老六以为这是他手里头攥着一张好牌,他要拿这张牌来威胁我,我反其道而行之,必能激他一时间方寸大乱。在落荒而逃后,我们缺的是一种气势。史统领战死沙场后。我们缺的是一个点。能让十四万将士重振旗鼓,激起血性的那个点。”
他不需要和一个探子说这样多。
与其说他是在和探子解释,不如说他是在和自己解释。
是啊。离得太远,他没有办法确认那人是不是陈放之。纵然是又能怎么样?事已至此,若派兵救援,是救兵兵临城下的动作快,还是城楼上将陈放之拎上去的手脚快?
陈放之被掉在城墙上,无非是老六妄图搅乱他的心绪,人的心一慌啊,做任何事都像浮在水面,一不留神就坠进深渊。他不能心慌,他必须保持冷静的思绪,他已然摇摇欲坠,不能再多拖累。
他救不了他。
这个世间没有谁能救得了谁,物竞天择,弱肉强食,只能自救,仅此而已。
陈显心下一狠,似是呢喃自语,又像是在艰难交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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