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好好一个世家贵女,活了一世,活得既惨又苦。
俗话说得好。好花不常开,好景不常在,这话拿来安到我那可怜的亲娘身上倒是很合适。
宫里头慎言谨行。这些话全是我四下打听了好久这才前后联系琢磨全乎了的。
事关母亲的话儿,可不敢求姨婆方太后告诉我——旁人在姨婆跟前一提起母亲的名讳。姨婆一整天便郁郁寡欢下去,见着我时会搂一搂,再叹口气,可一句话也不说。
蒋嬷嬷说姨婆是“既舍不得又心疼又怪罪”,几种情绪一相加,倒不明白该说些什么了。
我琢磨了一下,奈何年弱智短。实在是没法子理解那种大人似的心态,既然不明白,干脆将这事儿一丢,撩起袖子踩在小杌凳上。去拨弄一直高挂在门堂上的那盏琉璃风铃,再把莲玉姑姑编的竹蜻蜓插在上头。
竹蜻蜓绿油油的,衬着透明发亮的琉璃,煞是好看。
母亲走得早,我四岁还未满就没了娘。对这个出身显赫的女人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,常年卧在床榻上,满屋子都是药味,她总是隔着幔帐见我,很迷蒙的神色被烟青的帘帐一漾。显得更悲悯,她手从层层叠叠的幔帐里伸出来,可伸到一半又缩回去,然后嗓音十分低沉地嘱咐我的奶嬷嬷将我抱走,“…别让惠姐儿见到我这般模样,仔细过了病气。”
母亲的病总不见好,常常咳常常咳,生病让人憔悴,我记忆中的是那个形销骨立的娘亲,可在闵贤妃娘娘的工笔仕女图上却是一个手执团扇,下颌圆润,明眸皓齿,看起来很明媚的少女,贤妃娘娘常喜欢搂着我笑道,“…这就是你娘,你的鼻子、眼睛长得都像她,倒是性子不太像,你娘个性倔气,你小小年纪却很豁达。”
大约母亲也希望我记住的是画上的明艳的那个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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