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撤了下去,最后竟闹了个不欢而散。
从那时起,薛筠意便再没练过这一技了。即使她曾为此苦练过无数回,娇嫩的掌心被弓身磨出大片大片的水泡,指腹凸起一层粗粝的、不属于女儿家的薄茧。
她想让父皇看她一眼。
像看薛清芷那样,赞许地,慈爱地,看她一眼。只一眼,她便满足了。
可最后她还是没能如愿。
去年冬,为着姜皇后的病,薛筠意从藏书阁里寻了好些医典来看,时常挑灯读到深夜,熬伤了眼睛。有时见窗边扑过一只雀儿,都有些模糊。
她微微眯起眼眸,目光追随着琉璃瓶中如雪雾般扑朔着的白蝴蝶。侍从小心翼翼地捧着它,要将它摆到草靶下设起的木案上去。
薛清芷忽然出声:“等等。”
她随手指了指一旁跪着的邬琅,漫不经心道:“让他过来捧着。”
侍从听令上前,半拖半拽地将少年拉到了草靶底下。沉甸甸的琉璃瓶塞进手中,邬琅有些慌乱地抬起头,无措地望着薛清芷。
他累极了,过分憋胀的小腹令他的双腿不停地打着摆子,膝盖更是颤得厉害,地上尖锐的石子儿深深嵌进那两团早就跪得满是青紫的薄肉里,扎着骨头似的疼。
可薛清芷只是居高临下地命令道:“捧高些,若是伤了你这张漂亮脸蛋,可不关本宫的事。”
可怜的少年只得乖乖地举高了手臂,雪纱堆叠滑落,露出利落流畅的小臂线条,以及覆在其上的一道道结着血痂的鞭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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