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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蕴霏顺着她的话闲谈:“如今这酒在军中极为少见,我派人寻遍了皇城,才找到还酿造此酒的那户酒家。将酒赠予老夫人前,我出于好奇尝了一小杯,被呛得差点失声。”
那不一般的辛辣因着这话重新涌上喉头,林蕴霏皱了皱鼻子。
瞧见她那鲜焕的神情,筠老夫人忍俊不禁:“这酒是从农家中传出来的,浑而不醇,胜在容易酿造,价钱低廉。行军之人随时都可能提枪应战,为保持头脑清醒,军中明令不得擅自饮酒,更遑论这般三两杯就能使人面红的烈酒。”
“然而身处行伍远离故乡亲眷,抬头低首皆是如霜白骨,战士们偶尔需要酒来一醉,这时一坛烈酒便显得尤为紧要。几杯下肚,无论是忧是惧,是喜是哀,都成了眼前泡影,翌日醒来时纵马冲锋,又是扩疆辟土的好汉!”
筠老夫人越说语调越高,沉寂在骨子里数年的沸血豪情骤然叫嚣。
但当她环顾四周,发觉自己能望见的仅是深宅的一角飞檐时,双眸暗淡下来,声音也变得平静:“这二十来年今上奉行休养生息之策,大昭逐渐富庶,国库逐渐充盈,因而供军中战士们饮的酒也变得好起来,沙中月作为劣酒自是被搁置了。”
“原来其中有这样一段渊源。”林蕴霏听后颔首道。
“殿下费尽心思替我寻得此酒,”怕再聊这些往事自己会失态,筠老夫人另起话头,“总不会只是为了来听老身讲这段渊源吧。”
“晚辈的确带着旁的心思前来,”既然她先切入正题,林蕴霏也不扭捏,正色道,“我观老夫人亦是直爽之人,我便不拐弯抹角了。”
“我想恳请老夫人出面,为我劝说陛下创办女学、拔擢女官。”
听到林蕴霏的话,筠老夫人眸光一闪,转瞬归于平常:“殿下为何不直接与陛下说明心中所想,反而要由我这儿绕一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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