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池鱼堂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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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见状，知她应是曾经受了惊，便抓起她的一只手柔声道：“三天前的傍晚，我经过河边时正好看到被河水冲至岸边的你，那时你披散着头发，穿着男人的服装……”</p>

妇人用不急不缓的语速在说着。少女并没怎么听进去，她浑身都在发着抖。</p>

房门吱呀一声，从外头探进来一个小女孩的脑袋。</p>

少女顿时满脸惊慌，忙扭过头去。</p>

“她是我的小女儿，今年十岁。”妇人继续用她和缓的声音说道，又摆手示意那小女孩离开。</p>

小女孩照做了。</p>

“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，你先好好躺着。”妇人说，又拍了拍少女的肩头，这才起身走了出去。</p>

当房间里只剩下少女一人时，她想起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、母亲和哥哥。</p>

她压抑已久的眼泪终于滚滚落下。</p>

那么美好的生命，那么活生生的人，怎么一下子就都没了呢？</p>

失去了他们，她又将如何活下去？</p>

以前，她从没想过他们会死的，尤其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，这是她完全无法想象的。</p>

她有那么多的话还没来得及对他们说，有那么多的爱还没来得及向他们表达。现在，这些都变成了遗憾，这遗憾将伴随她终生。</p>

她还不敢相信，也不愿相信，他们走了。可眼前的一切都告诉她那是真的。</p>

他们走了。</p>

少女双手掩脸，浑身颤抖。</p>

他们走了，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人，活着，思念着。</p>

从此，她在这世上的一切，是被人欺负或是被人宠爱，他们再也无从知道了。</p>

少女忽然抑制不住哭出声来。</p>

那哭声压抑、断续，如月夜荒野里孤魂的呜咽，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低回、荡漾。</p>

支离破碎，失魂落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