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山万水 第6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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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予枫在黑暗中看向他的方向，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，却也只能模糊地看见印致远的一个轮廓。他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，笑着说：“没有，我不喜欢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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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怎么认识他。”彭予枫又补充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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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看着你一直笑。”印致远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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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？你观察得真仔细，为什么一直在看我们？”彭予枫轻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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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致远也小声地回答：“是啊，为什么一直在看你们呢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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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之间的这段话像是发生在梦里，跟着沉入寂静。印致远的手机屏幕也暗下去，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光源消失，四面八方的黑暗化为潮水。彭予枫的心跳起来，他眨着眼睛，看见床头开关上面的按钮，看着看着，发现上面有一点自带的绿色反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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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予枫掀开被子，坐到床边去，伸手想去按墙上的开关，却被印致远握住了手腕，然后很快松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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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。”印致远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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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予枫沉默片刻，说：“我看不见你的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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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致远说：“你不用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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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予枫想了一会儿，觉得他这回大概不会再猜错，问：“你是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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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致远笑一声，反问：“是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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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予枫口齿清晰，说：“喜欢男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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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回轮到印致远沉默。彭予枫想。如果他不回答也没有关系，反正他看不见印致远，明天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是梦。但片刻后，印致远似乎败给了内心的挣扎，他说：“我不知道，有时候是，但是有时候不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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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初恋是个女孩，再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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