溺与毙[双向救赎] 第9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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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，屋子很小，七八平左右，顶多摆下一张一米宽的铁丝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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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没有窗户，透不进月光，裴确只能从白雪发丝间漏出的几缕银白辨认她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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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侧身躺着，头枕在手臂已经睡着了，只是睡得并不安稳，时不时翻过身来，压在她身下的书页跟着划拉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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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白雪动作的幅度小了些，裴确捂着怀里的塑料袋，抬脚，从床尾小心翼翼地跨到床里侧，转过身，后背紧贴着墙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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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与黑暗对视片刻，确定自己身下那块断掉半截的木板没有塌陷后，长长呼出一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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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确瞪着眼，打算捱到屋内有日光透进来的时刻，再抱着钢笔一路跑到桂花树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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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掉进她眼里的黑暗实在太大了，仿佛一床厚实的棉被，把她从头盖到了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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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皮不重，反而变得轻飘飘的，像是两张被风吹起来的面皮，预备包饺子的人站在上头，手上拿着根擀面杖，一轻一重地反复往下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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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裴确看见了许多深蓝色的光点，在她脚下铺成一条路，推着她进入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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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的场景有很多，但裴确只记得那条望不见尽头的跑道，她看见自己一直在跑，不停地往前跑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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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终于惊醒时，门缝透来的日光已经从床尾升到了对面砖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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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雪不见了，屋内只剩裴确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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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床上弹坐起身，拉开门，在现实中重复昨晚的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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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路跑，直到跑过小卖部，穿出弄巷，攀上悬索桥，看见那座巨型雕塑的虚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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