溺与毙[双向救赎] 第46节

她想问为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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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唇畔刚张，她忽像一只断线木偶，双手无力一松，整个人不自觉向后仰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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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方才的哭声太急，此刻体内氧气仿如游丝，猛地被全部抽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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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皮愈发沉重，虚眯的视线中，裴确只觉周遭一切逐帧慢放，胸腔憋闷，像被迫呛进无数口浊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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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那至深的黑暗里，她仍无比清晰地看见檀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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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她七岁那年带着满身伤，无畏跳进跨河桥的水潭，眼光一片煞白时，他朝她伸出手，游到她身边，将她救上岸的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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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躺到湿冷河滩边，咳出肺部浊水，睁开刺痛双眼，盯着头顶夜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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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他不曾向她伸出手来，也许，她已经变成整片闪烁繁星的其中一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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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他在她身侧，牵手带她逃跑时，他说：“醒醒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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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醒，我们一起躲起来，不要被命运找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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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为什么呢檀樾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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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你如此真实......而真实，却又如此虚幻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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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“醒醒！醒醒！裴确你醒醒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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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滴。滴。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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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回笼，感官重新恢复效用后，裴确先听见一段规律的机械音，而后鼻腔里猛地窜进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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眉心不自觉蹙紧，她迷蒙地睁开眼，刚尝试着活动一下胳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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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呲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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