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先前和我说过,今晚蛇男不会在酒店,这会是我逃走的最好机会。
我被丢进宿舍,门嗙地一下关掉。我对上了贺白惊惧又同情的神色。
我确认门外没人后,赶在他说话之前迅速说明了情况:“别担心,我没事——但有逃跑的办法了。你们没事吧?”
其实,我心里对这几位难友有几分愧疚。毕竟,原本贺白也打算今天带大家逃走,如果不是蛇男要抓我逼供,不至于连累他们。
好在,蛇男倒暂时真没动他们。在夺走我自裁的瓷片后,就把他们关了回来。贺白依然依计行事,已经让两姐妹逃走了。
我走近一看,这才发现两个女孩的铺子看似躺了人,其实是用枕头塞着做出的假象,心头大喜,又问贺白:“那太好了,你怎么还不跑呢?”
“我得帮她俩断后啊,”贺白吐了吐舌头,“而且还得等你,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被留在这儿,还不得哭鼻子。”
不知为何,他这话说出,我竟真觉得眼眶一热,几乎落下泪来。
我顺风顺水时,家中高朋满座,学校里呼朋引伴,但落难了,昔日受恩于父亲的人出卖我捅我刀子,聚在身边的酒肉朋友全跑没影了,多年的好友看不起我,就连祁昼……
我阂了阂眼,将这个名字混着苦涩的泪水咽下。
——真当我落难,救我的反而是父亲昔日仇敌,助我的反而是萍水相逢、昔日境遇天差地别的一名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