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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昼坐在火边,一言不发,他半边面容笼罩在柔和的光里,另半边则陷入沉沉的阴影,明暗莫测。
“祁昼,别装聋作哑的。”我破罐破摔地质问,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,想怎么样,说出来,给个痛快的!”
事到临头时从来不可怕,可怕的是等待判决之时。我烧的头晕目眩,刚才半梦半醒间又梦到了祁昼杀死我的那幕,我的视线停在他口袋里露出一点的瑞士军刀上,根本无法挪开。
在我看来,一切都非常清晰了。无论祁昼之前是怎么想的,在现在,我们上了这座山后,他现在明知我想杀了他的情况下,现在食物缺少的情况戏,救援遥遥无期,两个人几乎不可能一起获救的情况下,他若要在后面粮食紧缺时,杀了我,博取他自己的生存机会……实在是合情合理。
……连我都不能责备他。毕竟,是我先对他下手的。
命运何其可笑,说起来,若是我不做这个预言梦,不将他骗上这座山,不想先下手为强杀了他……或许,明明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。
事到如今,我无话可说,腿部受伤也让我无从反抗,我只想他给我一个最终裁决。
但祁昼又一次让我失望了,他没有回应,只是强迫我吃完牛肉和药。抗生素药效发挥作用,再加上手上高烧,我很快又一次昏睡过去。
那段时间,我反复半梦半醒,梦里仿若听到一支若有若无的曲子。是挪威的《晨曲》,也是祁昼少年时很喜欢在卧室里放的歌之一。
祁昼一直在我耳畔哼唱这首歌。
当我再次彻底清醒时,周围一片漆黑,安静的甚至听不见祁昼的呼吸声。我心中一紧,打开手机手电,猝不及防看见祁昼苍白发青的脸,他的眼窝深深凹陷,嘴唇干燥起皮,衬衣上是干涸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