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藩希翻滚了几圈包在毯子里,像挑扁担一样扛着他从房子后面逃走了。
乔装过的蒙面人正在废墟里搜寻他们的踪迹,高绪如和司机俩带着人质在楼宇间东躲西藏,借着夜色掩护往集镇外边的河岸摸去。细雪还在有气无力地落,高绪如的眉毛和绒线帽上尽是雪沫,下嘴唇出的血凝固了,结成一道鲜红的痂,看起来有些古怪。
藩希裹在毯子里,浑身疼痛难忍,不由得闷哼了几声。高绪如听见后轻轻拍了拍他,什么话都没说,加快脚步往沙洲赶去。乌云遮蔽了弯月,河流反射出微弱的雪光,好似滚动的弹珠。
有人发现了他们,立即召集同伴追杀过去,枪声重重擂击在死寂的焦土上,震得山野里响起了阵阵浑厚的回音。高绪如在两幢楼房间的夹道里飞奔,前面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忽然横过来一辆皮卡,坐在车上的人在朝他砰砰开枪。
子弹从耳边嗖嗖飞过,高绪如大吃一惊,连忙往侧方闪躲。他连滚带爬地穿过路口,靠着一辆破车当掩护。陡然间,不知从哪飞来一阵弹雨,车子那头猛地窜出来几个黑影,尖叫着四散跑开,到处都是晃动的双腿。高绪如浑身一颤,警觉地转过枪管对准他们。但四周一片昏暗,人的嘶喊、枪声、引擎声乱成一团,高绪如辨不清敌我,只凭直觉开了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