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郦鄞把门推得更开些,侧身给高绪如让路。高绪如的心自从走进这间卧室后就跳得奇快,再难平息。他走到门边时突然犹豫了,迟迟不前,甚至觉得呼吸滞涩,忍不住抿起嘴唇,紧紧闭上了双眼。郦鄞以为他这是在客气、在拘谨,便笑着宽慰他:“没事的,梁旬易的居家生活绝不拘泥,我们彼此之间都是直呼其名。沉默派也没关系,你会跟大家相处得很好的。”
高绪如捏紧手指,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就像抖落了这九年来落在肩上的尘土和沙砾。他朝郦鄞笑了笑,抬脚跨进门,不过是吐息之间的事,梁旬易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眼前。
那一瞬,高绪如的心都快飞出来了。他的双脚像是被钉住般动弹不得,一晃神,他又看到了梦中那个穿制服的学生,那个用温情款款的声音对他说“有人喜欢你哩!”的旧时人......高绪如凝睇着梁旬易英俊的脸庞,这张脸经久未见,可对他来说是却那么熟悉,仿佛他俩是年年长相思、岁岁常相忆的。
梁旬易半躺在床上,身后枕着方形软垫,舒展地伸着两条腿。一男一女两名医护身着白衣、目不斜视,一声不响地绕着床跟走来走去,时而握住他的踝骨上下拉动,时而摁着他的小腿缓慢按摩。梁旬易静静地看着高绪如走进屋,他闭着失明的右眼,睁开的左眼因为高度近视而看不清对方的容貌,只得抬手招了招:“走近点,到床边来,让我能看清你。我的眼罩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