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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终于落了下来,打在园中簇立的芭蕉树上,很快就弥漫起一道青灰色的雾墙。雨水顺着倾斜的屋顶流下来,汇入铁皮凹槽内,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,再凝成一挂细泉,倾注到墙根下肥硕的牛蒡叶上。虞恭裕准备打道回府了,瞿任之送他到门厅,在湿漉漉的屋檐下与之吻别。
“明天我就要飞去哈伯利2了,希望能挽救一二。到时候再打给你。”瞿任之说,伸出双臂和虞恭裕拥抱。
虞恭裕抱着他,依依不舍地摩挲着他长袍肩部的丝绒绣花:“真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少顷,虞恭裕把帽子戴上,在瞿任之嘴角吻了最后一下,就旋身走下台阶,踏上积水横流的鹅卵石路。他撑着伞走到车门边,拉开门坐进去发动起了车辆,两盏前灯骤然照亮了千万缕雨丝。潇潇雨声里,车子在庭院中转了一圈,掉过头来驶出大门,被两柱光线撕裂的夜的帷幔从远至近地合拢过来。
“典型的维加里。”瞿任之抱着双臂立在檐下看雨,“在夏天开始新的一年。”
他回到屋里,去阳台上把窗扇掩好,关上了开合自如的移门,免得雨水打湿地毯。雪茄烟的味道随着虞恭裕离去而消失了,可他俩方才的对话还像一个烟圈般漂浮在空气中。瞿任之把掉落在地的杂志捡起来,兴致缺缺地合拢它,将其放回神龛旁的五斗柜上,和另一本旧刊叠在一起。
瞿任之在柜子前停了会儿,把搁在下边的那册旧杂志抽出来,一翻开,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篇《创业者:白虹国际创始人掘金史》,页脚还被折了一个标记。他漠然地伛着头浏览文章,尽管这篇采访他已经读了不下十遍。在文中,梁旬易功成名达、跻身上流,一派成功气象;反观自己,汽车业市道大不如前,公司江河日下。
他越想越气恼,胸中燃起了嫉妒之火,一怒之下撕碎了书页,在蜡烛上点燃后掷入到火盆中。瞿任之失魂落魄地扶着橡木桌,抬头望了圣母一眼,看到神祗也俯视着他。于是他不敢再去看圣像,慌急忙乱地快步离开了祭台,把自己关进空荡荡的寂寞的屋子里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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