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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差不多马上就有了。”高绪如扶着膝说。
医生把脖子向前一伸:“你说这是车祸造成的?”
高绪如低下头捻了捻手指,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对,车祸。”
“好吧,那失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我一直都有点失眠。”高绪如瞟了眼医生电脑上的透视影像,“我觉得可能和工作有关。”
“你是干哪一行的?”
“工程设计,经常熬夜、出差。”
医生略一停顿,然后尽量委婉地提醒他:“你得多加小心了。你的颈部第三节到第五节颈椎间有严重压迫,可能伤到了脊髓,这就相当于有个定时炸弹安在你身体里。”
高绪如把手放在膝上,抿起唇一言不发。拎着药从医院出来后,他坐进车里,阿尔贝马上收起耳机发动了车辆,一边问:“你怎么样?问题严重吗?”
“还好,小事一桩。”高绪如状若无意地敷衍道,看收费亭的横杆在眼前抬起来,“劳驾你在前面那家丹格瓦饼店停一会儿,我要去买杯姜汁汽水。”
同一时间,卢文森堡学校对面的酒店客房里,电视机在播放无聊的油漆广告。吕尚辛坐在床脚瞟了屏幕一眼,漠然地把挂在衣架上的长裤取下来叠好,放进行李包里。面朝市立公园的玻璃墙后,帘幔全部拉了上去,日光正强烈地照灼着茶水桌下面的一小块地面。除吕尚辛外,还有四个人在房间里走动,地上放着几只黑色牛津包,一架望远镜支在墙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