噩梦很快就把他折磨得形貌消瘦,精神恍惚。他总是听到周围人言藉藉,有成百上千张嘴在对自己指责非难,他把耳朵堵上、眼睛闭上,在房间里来回疾走,等清醒后才发现时值午夜,月光泄入窗棂,周遭阒然无声。
这是刹那间的软弱,刹那间的绝望,这种软弱和绝望感的产生是由于他深感愧怍。
白天,梁旬易呆坐在电视机前的椅子里听广播,郁郁不乐、心不在焉地听着播音员报导维国军队解放日努达全境的消息。战事虽然平息了,可灵魂上的伤口不会因此就霍然而愈。他双眼无神地望着电视屏幕,心思却不在那里,直到画面中突然跳出闻胥宁的照片,播音员也屡次提到这个名字时,他才如梦方醒。
电视里,国防部发言人称:“......由于一名军官闻胥宁违抗军令,与联盟理事会委员发生冲突,事态严重失控......回程时,他不慎从飞机上跌落,目前已确认死亡......事实显而易见,无论如何该军官执行的都不是正常指令,威胁到了任务安全和维加里的国际关系......有数名成员在t国境内抓捕恐怖分子头目沙库瓦时遇难,国防部确认死者名单如下:上尉闻胥宁,军士长周泓颐,军士韩敬原......”
梁旬易如遭晴天霹雳,用发抖的手指按住嘴,从椅子里站了起来。他看着照片里的人,闻胥宁隐隐含笑的目光真实可触。死亡这个事实本身使他肝肠寸断,不禁涕泗俱下,紧扣双手瑟瑟发抖——那根压死了骆驼的稻草,现在压在他身上了。
他被巨大的悲痛击倒,一直昏迷到午夜才醒。醒来后,他躺在窄窄的床铺上不停地打着寒颤,感到胸口一阵剧痛,泪水随即如决堤般涌了出来。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振作精神,要练就一副铁石心肠,然而同忧郁作战是痛苦的,是力所不逮的。他想逃奔到什么地方,以求用某些极端手段把自己从惊骇和恐怖,从灾祸和焦灼中拯救出来。
这时,梁旬易心底萌生出了自杀的念头,虽然这念头荒唐谬悠。他坐起身,打开床头柜的抽屉,摸到了冰冷的沉甸甸的手枪。把子弹填进去后,他如释重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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