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。这番布局,只为此刻。对同门下手,也不必有太多负担。人向前走,总是需要牺牲些什么,何况是让一个时代向前呢?”
“相国,对于唐门我早已失望透顶。”唐青锋平静地回答,语气中听不出波澜,却带着一种彻底的放弃和决裂。
蜀地的秋季难得见得日光。
当京城的阴谋在暗流中酝酿发酵时,远在蜀中的唐家堡,重门深锁的内院一角,也浸润在这份特有的微凉与宁静之中。天工坊的轰鸣声与爆炸的余波似乎还未完全散去,但在这里,却又回到了另一种奇异的宁静。
这里是唐门少主唐昭临的居所,本该是清雅洁净之地,空气中却并非只有名贵熏香,反而常年弥漫着一股奇异而矛盾的混合气息:那是经年汤药的微苦、保养机栝的桐油清冽,以及细微金属打磨后的淡铁腥味,若有若无地交织在一起,偶尔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煳味,那是天工坊里元动釜的残余气息,顽固地附着在他的衣袍和发丝上
最触目惊心的,是几乎淹没房间的无数机关图纸——卷轴倚墙、稿件铺地,密麻线条仿佛要吞噬一切空间,连他用来喝水的杯子都只能在图纸的缝隙中艰难立足,杯底还压着一张画了一半的机关草图。
就在这片图纸的汪洋中,病弱少年于榻上,如同孤岛般凝神。他并非如外人想象那般终日卧床不起,做个名副其实的病秧子。此刻,他正靠坐在窗边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榻上,秋日难得的几缕阳光透过窗棂,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面前摊开着一张绘制精密到极致的机栝图纸,上面密密麻麻地勾勒着元动釜的全新构想,线条繁复如同蛛网,每一个齿轮、每一根连杆都清晰可辨,似乎比他肺腑中的经脉还要清晰。
他脸色苍白,呼吸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,有时甚至会伴随着一声轻微的、似猫儿打喷嚏般的抽气声,仿佛肺腑中总有异物。然而,那双清亮的眸子却异常专注,紧盯着图纸上的线条,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执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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