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真的有歉意吗?”岁岁问。
台灯倒在枕上,半遮半掩间往墙上投了有巨大影子的光斑,它漆黑,边缘清晰,容不得一点模糊。
“打针。”林羽重复了一遍,“发烧必须得治,捱不过去。”
他一连掰开两支安瓿,针筒伸进,倒抽注满。林羽哪还敢看她的眼神,明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正急速恶化,明知道她就是因为自己才恐惧成这样……军方派来的人伪装成了老裴,任务不得不继续下去。
岁岁想起几小时前被切开气管绝望挣扎的老裴,想起办公室里抽搐的影子和血腥味,她有一切求生意志和本能,此刻却已瓦解得什么都不剩。
她小口小口倒吸着凉气。
“别杀我。”她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绝望的嘤咛。
林羽滞了一滞,努力不去看她的眼睛。
他再次倾身,凑得很近。灼烫的鼻息喷在她上臂皮肤上,他动作比方才小心一百倍,冰凉的棉棒触过肌肤,手指有力地按着。
他和林时接受过注射训练,可这次却格外谨慎,好像一针退烧药不是解救,而是在伤害她。
岁岁轻喘着,胸口又开始快速起伏。
一种蚊虫叮咬般的痛楚感扎进某一个毛孔,钝钝的,很不温柔。他脱去手摸的滚烫手掌支撑着她,很快便把一管药剂推完。
完事后他把针筒丢在角落,解开捆住她手的东西。
“到底是退烧药还是……什么东西,我眼睛快睁不开了。”岁岁觉得眼前一阵一阵黑。
“功效就是这样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林羽的视线回到少女粉色脸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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