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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匹刨蹄,马尾轻晃。
沈长卿望着暗夜中隐匿的城墙,视线逐渐模糊,思绪回到了前往辽东治疫的雨夜。
她牵马渡河险些被奔涌的江水冲走。那时的天还未有这样凉,她半身泡在江水中,牙关打颤,行几步便栽进了几回江水。
那回她是被军士救上来的,除了她,便没有人敢真正下水了。
沈长卿也是那时体会到秦玅观的毅力与决心是旁人远不能及的。
她是明君,是圣主,她敬畏秦玅观,也渴望权力带来的安稳。若非紊乱的朝局,若非群臣的逼迫她绝不会与她为敌。
沈长卿并不觉得她此行能夺得大位,但与其任人宰割,不如死在斗争的路上。
死即死尔,生者即是过客,死者不过归人。
史书工笔何所惧,她渺如天地一浮萍,倘使归去有择机,她宁做落在泥淖中微尘,也不愿生在宫阙与官舍间了。
城墙无灯是何意,你可知么。沈长卿问。
说话的将军面色一僵:城楼不点灯火是为了掩藏驻军位置,亦或是掩藏炮口布置。禹州城如此静默,说明守将已经做好准备了。既然城墙都有了布置,那平沙江沿岸说不定也布置了埋伏。
战时各处戒严,禹州城防敌人也未可知,不妨将军试探道。
腊月的江水,我敢蹚,你们敢蹚么。沈长卿道,退回辽东,等到林朝洛率军赶回,还有余地么。
她直截了当地击碎了将军的退路,再抛给他一丝希望:大齐还有兵可调么,都抵在辽东与蕃西二线了,各城留守的不过是老弱军户同千百个差役罢了。这样的守备军能抵得过轻骑冲锋,步军砍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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