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跟着爸妈出席的。我爸昨天打电话给我,他说这种场合一家人还得像一家人。
我跟在我爸后面,走到那对新人面前,方玉珩含笑的眼睛划过我爸我妈,他跟我们打招呼,他说:“干爹、干妈。”他说,“休宁,好久不见。”他根本没看我。
仪式开始前,严靳才跟着三叔姗姗来迟,甚至比老头还晚了几分钟。听说是和三叔一起,去早教中心接三叔母和弟弟了。
人家接老婆孩子,他倒是跟得紧,还真挺不拿自己当外人。
严靳和三叔、和老头、和我爸我妈相谈甚欢,几乎也不怎么看我。我真觉得奇了怪了,在今天这个场合里,我就像一团火,谁都怕多看我一眼,生怕引火烧身。
不过也有例外。
晚宴中途,我在长廊尽头靠着柱子抽烟时,碰到了彤彤的美术班好友,也是我的小学同学,我不记得这俩人的名字了。
她们应该是刚去上了洗手间,看到我,就停在我斜后方三米不到的地方,用十分赤裸的眼神,直勾勾地打量我。我面前的玻璃窗倒映着她们倩丽的影子。
我耳朵里,传来了分贝恰到好处的“悄悄话”。
她们说:“她怎么来了?不是被赶到英国去了吗?”
“是英国吗?我听说是法国呀?”
“无所谓吧,不过也真够可怜的,勾引了方玉珩这么多年,最后被表妹截了胡。”
“方玉珩对她家知根知底,知道她不受待见吧?我都怀疑啊,她不是亲生的!”
“你这么一说倒是清楚了,我看她手里的birkin也是假的。”
“对对对,一眼高仿货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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