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

西屋有女子专用的小净室，里头放着澡豆、刷子等浴具，她想洗发，所以得赶早些，睡觉前才能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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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浑身暖热地从小净室出来，但见银月升空，稀星细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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廊下点了灯，灯下有男子身影，似一截薄而韧的修竹。护院不会往这边来，是换了燕居袍的陆执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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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执方视线转向她，她左右看看，站到廊柱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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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停在她一丈外：“躲我作甚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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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婢子还没梳发。”她摸摸自己淌水的发尾，“席灵姐姐说，在静思阁要仪容齐整。”虽然去不成大姑娘院里，就冲静思阁小厨房的手艺，这差事都不能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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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执方那头静了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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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我贸然来，这礼仪不作数。你先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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馥梨探出头去，陆执方示意她取过他掌中一卷物什。她走到他近前，抽出来看，发现是一张张人像，准确地说，只有面容，都是十岁以下孩童，旁边小字批注着特殊体征、岁数、名字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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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执方没看她，目光落向了西屋前的柿子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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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用你那日在独幽亭刻画孩童的笔法，根据不同年岁的五官大小比例，能将这些画改一遍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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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是能……可这些画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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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画像是京畿周边县被拐卖的孩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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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涉及缉捕的衙门，都有会画人像的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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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衙门是文画通才的师爷兼任，水平参差。这些画像就是底下各县所交，不少敷衍了事，但求眼耳口鼻齐全，对照画像能在大街上找一堆差不多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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