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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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亦彦亲自领着陆栩生去自己书房，吩咐管事嬷嬷跟程亦安去程明昱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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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明昱的书房，程亦安来过几回，行至穿堂处便叫嬷嬷退下了，比起旁处热闹，这里清幽无声，恍若无人，连灯火也隐隐约约，像是浮动在夜色的一缕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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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陆栩生所说，程亦安行至那间抱厦外时，步子也忍不住放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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忐忑有些，担忧也有，却是没有犹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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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月不情不愿的相处，怎么跟人家十几年的交情比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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况且娘亲曾是四房的媳妇，爹爹是程家族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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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之间隔着天堑，隔着人伦，隔着世俗眼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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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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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来伺候程明昱起居的老仆恭敬一揖，悄声退去暗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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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亦安定了定神，缓缓推开了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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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先入目的是东窗外那一片竹林，正是最茂密的时候，一大片竹叶拂过窗棂，探出些绿油油的枝。窗左面挂着一幅雪白的绢面，画卷前立着一人，他身着茶白的长袍，广袖飘飘，恍若一颗挺拔的劲松，卓然而立，有一种任尔东西南北风自岿然不动的气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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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左手捏着一盏墨汁往绢面一泼，右手握着一支羊毫以极其娴熟的手法描绘出一幅泼墨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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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眨眼的功夫，墨水到底，他的画也完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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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幅写意山水画，从上往下俯瞰，恍若一块巨石矗立人间，细细的苔藓，茂密的枝叶，当风而立的迎客松，些许挑担的山农，均跃然纸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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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墨汁流的可快了，要在这么短的时辰内，完成一幅精湛的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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