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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茫茫的大海无边无际，没有一丝光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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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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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股炙流就这么冻结在五脏六腑，渐渐结成寒冰，化不开，挪不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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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明昱甚至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，足足愣了一盏茶功夫，方迟迟应了一声，“哦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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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亦安看着他脸色忽然变得苍白，眼神低垂，所有情绪掩在长睫之下，心刺痛了下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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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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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明昱没有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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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爹，娘亲还活着，比什么都重要，我们该高兴，该庆幸，是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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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缓缓起身，一步一步走向他，想要蹲下来的时候，他忽然抬起眼，漆黑的眸如深潭望不见底，唇角微微一扯，露出一丝笑，尽管这丝笑程亦安无法形容，却还是听见他说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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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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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短的一个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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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亦安松了一口气，泪光在眼眶摇摇欲坠，又哭笑出声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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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，跟做梦似的，爹爹您知道吗，娘亲养伤时织了不少衣裳给我，她惦记着我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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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爹，我娘回来了，安安有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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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啊，安安有娘了...”程明昱麻木地重复她的话，眼底慢慢渗出笑，像是冬日的阳，薄薄的一层光，一戳就破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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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双手往膝头抓了抓，白皙的指骨青筋毕露，迟疑地说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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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，为父也替你高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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