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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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退得远，屋子里的话老仆一无所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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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明昱木然看着面前的虚空，沉默许久方摇了摇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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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仆见他神情比往日寥落，不知该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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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家主的苦，这个令全天下所有人敬仰赞服的大晋朝廷第一人，也曾有年少的悸动，也曾有难以自持的风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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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兼祧的日子，他是唯一一个侍奉在家主身边的人，夜里提醒他日子到了，该去了，从不情不愿，磨蹭着时辰，到去的越来越早，回得越来越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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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次，那把焦尾琴都抱在怀里，迈出门槛了，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怀上了，往后不必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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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永远记得，把消息禀到家主跟前时，家主那一瞬的表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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掩饰不及的失落，错愕，慢慢过渡到麻木的欢喜，就如眼前这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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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后来，她去世了，那一扇小门，那一条幽深的甬道，那一间不大不小的琴房，就成了他自矜人生唯一的缺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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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情不好，便抚琴，这是老仆伺候程明昱雷打不动的经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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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爷，该去琴房了。”他好心提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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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明昱往后靠在背搭，好像是陷在那里动弹不得，没有要起身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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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仆心里错愕了一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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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再忙再累，他总要去抚一会儿琴，今日却不肯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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蹊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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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，门外来了一人，是乙子部的首领，想是有事禀报，老仆就退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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