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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用完了。”黎坦然说道,“副本的构造需要契约的保障,否则难免存在阳奉阴违的情形。”
契再度睁开眼,叹了口气:“瞧,伱还是这么幼稚,以为可以靠法则和规章维持世事的运转,却不知道情势、利益和暴力才是权力的终极来源。若没有利益作为维系、暴力作为保证,再是严密的契约条款也会被不甘受约束的契约者找出漏洞。而若是互利互惠亦或强权所迫,哪怕没有契约又怎么样呢?”
祂用的是教诲后辈的语气,黎专注地听了一会儿,问:“所以你不打算将契约权柄借给我,是么?”
“没办法借给你,我已经将权柄送人了。”契拉长了音,显得有气无力,“我也劝你不要继续打契约权柄的主意。双喜镇那次失败,你当真以为是巧合么?”
黎脸色微变: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二十二年前那次之后,规则不会再将信任交给任何一个神。在祂眼皮子底下收敛权柄无疑是一种挑衅,祂不会分辨你到底是无知者无畏,还是想挑战祂的权威。当然——你如果想和我在这儿做个伴,倒是可以多尝试几次。”
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,吹皱凝固的河流。金色的巨树婆娑摇曳,洒下几簇零碎的光斑。
白雾散去了些许,天空中的金色眼眸随落叶一同瞑闭,余下的空间再度被血丝占据。
良久的无言后,黎颔首:“我明白了。你将契约权柄交出,是为了打消规则的忌惮,对么?”
契笑着叹息:“你将规则想得太伟大,将诸神想得太渺小了。我不过是半死不活地躺了二十二年,太无聊了罢了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黎说,“祂们都消亡了,你还在苟延残喘。”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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