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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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紧不慢地拜完四方，潮起潮落的人流拿着线香涌过来，将她挤得踉跄，斜后方的大婶护着孩子，囔道还有小孩，着什么急啊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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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嘉被推攘着靠近宝鼎，她将线香插进厚重的灰烬里，撞见在巨鼎的对面，阿姐想挤过来，着急道：“阿嘉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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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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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弱的声音被吵杂淹没，眼前被一簇簇线香占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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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凉的山风吹过，递来片片飞舞的黄纸灰片，像张牙舞爪的蚊蝇。蓝嘉呛得咳嗽，以帕掩住口鼻，垫脚挥了挥手，她不确定阿姐是否能看到，又指了指斜前方的大千石阶，示意在那里会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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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花经幡昭昭，劲风吹得鼓动；寺庙里响起梵音，诵经声声；宝鼎里的黄纸在灼灼烈火中化作香灰，呛人口鼻又扑进眼里。虔诚的信徒拥簇着涌向大雄宝殿，蓝嘉逆着人群，以帕掩鼻，拾阶而下，步履匆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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稀薄的空气氧分渐渐充裕，胸口的不适感有所减少。蓝嘉轻轻咳了两声，气息发喘，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钻了香灰，火辣发酸，她伫在石阶上，眨了眨眼睛，又揉了揉，等那股难耐的感觉消失，这才继续往下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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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急和阿姐会面，不曾想，蓝嘉却迎面撞着别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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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下意识道歉：“对不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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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压根没有细想，自己走最边缘的位置，不争不抢不挡路，怎么还会撞到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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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关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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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顶落下略带笑意的嗓音，低磁悦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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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飘落的绸帕，修长的手指嵌进柔软的帕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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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嘉没有够着，视线落到那双长而有力的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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